【冰河世纪】grow old 衰老
一个谜之短篇，主要角色强男组（Diego，Buck）友情向，思考人生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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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责声明：我不\拥\有冰河世纪中的任何角色，这篇文章不会用于任何商业用途（吃多标一下
主要角色：巴克，迪亚哥
这是一个假设时，IA5里的剧情，假如在投掷水晶的前一天晚上巴克与迪亚哥都没有睡觉，巴克并没有被恐龙发现，并处于所有人听到祖母的叫声之前。
巴克并不对这个举动感到后悔——实际上，他从未自己所做的任何事情后悔过，至少不会对他已经下定决心的那些。他活在自己丰富多彩的脑子里，活在恐龙撼动山河的巨吼里，匕尖割开山崖之风，穿梭于坚硬的利齿之中，每天早上在几万只巨型食肉动物环绕的一片芭蕉叶后洗澡，洗完后拉开叶子伸个懒腰后说，早上好，小猫咪们。
小猫咪们呲着平均2.5米长的巨齿来咬他。
他是一个把地心世界装在脑袋里的天才，玩弄陨石之势于鼓掌之中。不管怎么讲，他就是这样一只黄鼠狼（豺？），在没搞清经典的美洲探险思维怎么用具有逻辑性语言解释清楚之前我们就像默认野鹿生下来就有蹄那样默认他的存在吧。回归正题：他不曾对自己所做的任何事感到后悔过，例如选择留在牙林爪沼的史前恐龙世界，例如他早晨因为四周太安静了浑身难受，借着朦胧的曦光爬进迪亚哥的暂眠洞穴呆了一小会儿。
迪亚哥在他踏进洞穴的第一秒就睁开了眼睛，绿幽幽的，警惕的食肉动物之眼在黑暗中盯着他浑身上下每一根毛。
巴克觉得很有意思，他发誓自己进来时没弄出一点声音。“不，请！请别这么盯着我。”他换了个恐惧颤抖的声音说，同时抬起一只胳膊，爪尖刮过岩洞顶。他说: “我干脆把自己给你吃，只要你不嫌弃腋臭。”
迪亚哥挑起一根眉毛，巴克觉得他露出了嫌弃的眼神。
“你进来干什么，巴克？我还没睡够呢，现在还早。”
巴克骤然放松身体，他们俩都看着一条细小的白灰从岩洞顶飞落而下，给微生物制造了一场迷你雪崩。他换回到自己原来带点邪恶的欢快语调说：“我无聊得想到处走一走。”他呲牙笑了。
“随意进别人的睡处是不礼貌的，你应该知道基本礼仪。”也是危险的，当你进入一个成年食肉动物的洞穴，用言语和他自己的起床气挑衅他。但巴克不在乎，他只是拖长声调，灵活地跳了三下窜到对方旁边：“迪亚哥，疯子不在乎礼仪。”说完最后一个词，他啵地从嘴里吐出了一颗石子，迪亚哥以为那是他的牙。
“我不疯，我也在乎，而且我建议你去睡觉。”迪亚哥重新搭起双爪，下巴枕在上面半阖起眼睛，有重归梦乡之势。“我们明天不是还有大活要干吗？好好调养你的体力吧。”
“你要是想知道，我的体力容量大于一个峡谷，比你大出一个冰川。”
“好，峡谷猛男，让我再睡一会儿。"已经半进入梦乡的剑齿虎嘟嚷着敷衍，而这时就轮到巴克挑起仅露出的一条眉毛。按理来说，根据他自己的个性，他也是不会太过久留打扰盟友的清梦的。然而今天不知是磁场效应让他头脑发热，还是这只剑齿虎有理有据的几句话不足以浇灭他今早旺盛的表现欲与求知欲；巴克并没有离开。他只是往洞口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
确切地说，他跑到迪亚哥旁边，反手随意把齿刀插在了壁顶，跳下来往地上一趴，学着对方的姿势，双爪枕于下巴下闭上眼睛露出一个似乎很舒服般的表情。
迪亚哥闭着眼睛从鼻腔发出一声叹气。
“这个姿势睡觉你的下牙不会压得很疼吗？”
“不会。”
沉默了一会儿，巴克翻了个身，啜起一边嘴：“你的伴侣呢？我是说那只银白色的，优雅的，很漂亮皮毛的女士。你们都不睡在一起的吗？曼尼和艾丽，朱利安和桃子都睡在一个洞里。”
顿了一秒，他又补充道：“依偎着。”说着他抱着南瓜宝宝作出如蜜黏的动作，"深爱如火"的眼神。
迪亚哥半天没吭一声。过了一会儿他才说：“你今天怎么有这么多没用的问题，巴克？”
“我一直有那么多的问题，朋友，生命是为了解决问题才持续的，我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决它们。”
“你哪来那么多的问题？都是些什么啊？”
“哇，我的问题一箩筐呢！”巴克从地面上蹦了起来，把剑齿虎惊得一个激灵，然后他呲牙咧嘴地笑了。他说: “我从一个那么危险的世界上来，看到你们，你们跟恐龙有那么大的差别。（他挥舞了一下双臂，迪亚哥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你们没有巨大的体型，没有尖利盔甲，那些鳞片，没有它们那样的利齿，你们几乎什么都没有，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我对于你们的生活方式抱有一千万个好奇。”
“照这么讲，你也什么都没有。"
“我有聪明绝顶的大脑和绝妙的身手。”
迪亚哥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声，似在表示不屑，眯了缝的眼睛重新闭上。巴克怀疑他是否依旧再次睡着了。
他重新问道：“所以你的小伴侣呢？我是看只有你一个孤零零趴在洞里，才没去找曼尼，来找你的。你们剑齿虎夫妻不睡在一起吗？”
迪亚哥似乎真的睡着了，没听见似的闭着眼睛浅浅呼吸着。直到巴克打算再推醒他时，他才终于轻声咕噜着嘟嚷：“…我们睡在一起的。所有动物都是这样，只是希拉……你知道……”
巴克贴得更近，想听他解释希拉的去处，但迪亚哥似乎又不打算回答了。他只好自己环视了一下四周，才发现山洞的最尽头处似乎有一抹模糊的银白色隐在黑暗里，寂静中微微起伏着。巴克明白了，希拉睡在山洞最里边的安全部位，而迪亚哥睡在洞口处。
一个刺激的念头窜入他的脑海，巴克眨眨眼睛，忽然扯开嗓子大声怪叫：“希——”
似乎就在他张开嘴的一瞬间，迪亚哥猛地松开双爪从地上跳起来，眼神是敏捷食肉动物的明亮凶猛，在刹那间落下，捂住巴克的嘴把他按倒在地上。巴克甚至没有在这一瞬间反应过来，他只觉得什么东西猛击在自己脸上，让他的后脑猛磕在磐硬的地面上，迪亚哥爪子按得那么紧，让他觉得自己的牙要掉了。
那抹银白色微动了动，希拉未睡醒的松懈声音传来：“发生什么事了，迪亚哥？”
“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睡吧，宝贝。”
直到那边真的没动静了，迪亚哥才低下头，鼻尖几乎碰上了巴克的鼻尖。他恶狠狠地小声说：“别，吵醒，她。”
巴克挣扎着把手挤到迪亚哥的爪子和他自己的脖子中间做出一个ok的手势。迪亚哥又死盯了他好一会儿，那眼神像是要把他剖开——才松了爪子把他放开。
巴克呲牙咧嘴坐起来，揉了揉牙小声骂：“你要把我的口腔挤扁了。我的牙快要脱落……”
“这是你自找的。”
“你也不该……”
“闭嘴，巴克，这是你活该。”
巴克停下揉着下颚的手，瞪着眼睛与他对视了一会儿，迪亚哥冷冷地拿绿眼睛回视他。最终巴克软了下来，或者他只是找了个台阶给自己下——他耸耸肩说：“好吧。”然后他真的没再说什么，而是起身向外走去。
迪亚哥重新把爪子叠在一起，哼了一声：“好梦。”
在他话音未落时巴克嗖地一声从洞穴口窜了过来，赶在迪亚哥反应过来扑到他以前攀住洞顶的岩石上，随即空翻后落在他的背上。巴克的匕首倏插至长牙边的土地上以用来支撑。迪亚哥低低地怒吼了一声，背部皮毛下的肌肉崩紧了，但因为匕首插得极牢，而黄鼠狼扣住了他背部的力量，导致他一时站不起来。他保持着一个被压制的姿势趴在地上，没办法用利齿或者有力的前爪去攻击对方。
“除了恐龙外有别的物种还能像抽一个傻兔子似的帮我脱牙，迪亚哥，这事本身就让我感觉很不爽。”巴克声音阴森森的，他的腮帮子有什么东西凸了出来，然后他又偏头吐出了一粒东西。迪亚哥瞟了一眼，没分清是石子还是裹在唾沫里的牙。他自己也很不爽，让黄鼠狼扣在背上，感觉像耗子趴在了猫背上。巴克拍了拍他的头，要是他们活在二十一世纪，会看见卡通里的女主人就是这么拍汤姆的。
“我只是想聊聊天，迪亚哥，我很少有过这种感受，你懂得。我讨厌寂寞，虽然我一直都这么活着，但我比较希望我们能谈点话。”
迪亚哥爪子紧抠住地面，背部往上拱。他并没有松劲。
巴克补充道：“就是为了友谊，我们可以讨论一下物种进化，动物们怎么生存。”
迪亚哥卸力了，巴克也从他背上跳了下来，用毫无歉意地语调说不好意思。“你的皮毛好像没有我们刚碰见时那么亮了。”他紧接着就说。
迪亚哥甚至不想看他: ”你不是要讨论物种进化吗？”
“是因为晚上睡的一般，还是你步入了壮年期尾时？”
“我现在处于壮年期。”
“希拉也是？”
“希拉也是。”
“老实讲，她的毛质比你好看。”
“谢谢。”
“我在夸她——”
“你不是要讨论物种进化吗？”
巴克翻了个白眼，伸手正了正眼罩。迪亚哥这才突然想起来他们好像从来没见过巴克的右眼。然后巴克开始唠叨了一通幽默感的重要性，在剑齿虎烦得不行想重新将对方赶出洞穴时，废话戛然而止，巴克问他：“要是明天我们没成功阻止陨石，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迪亚哥叹了口气，他知道得认真回答点什么。“差不多就像，"他挥挥爪子想了半晌，眼里划过岩浆流泻的地面和烤熟的桃子，长颈鹿的骨架像小船似的在水层上浮动。但他只是说:"砰！"
巴克拍了拍手，非常赞同他的答案。“那你和所有，傻瓜们，你懂得，就都消失了。”
迪亚哥这才开始重新认真思考他所说的话题，以他自己的视角。他想像自己的皮毛被烈焰灼卷，利爪化灰，压迫力从四面八方而来，热浪扑在鼻子上，无处可躲。然后他叹了口气。
“反正这些早晚会发生的。”
巴克似乎不认同他这个负面的想法，但也没有激烈地反驳。他只是心不在焉地撇了一下嘴角，挠了挠头，然后开始了他的一些又是（迪亚哥这么想）疯狂的，不切实际的认知与想法。
“我们，我，你，曼尼，我们所有，是会慢慢进化的。”他忙着在洞穴里窜来窜去，晃得迪亚哥头晕目眩。直到巴克不知从哪里拿了一块有尖棱角的石头，他跪下，开始刺刺拉拉在地上划了起来，嘴里滔滔不绝。他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圆圈，指着它说：“这是个蛋，很多动物从这里出来，也有不同，“他画了个叉在另一边，“像你，像我，是直接出来的。然后蛋破壳，我们成长，各项机能都在进步。”他一边画一边讲解，“但是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总会发生一些恐怖的事，你很难解决掉。”
他画了个小鹿，又画了棵比小鹿高上至少两倍的大树。“例如，”他指着鹿说，“如果它一直这样，它是吃不到树叶的。为了食物，它会抻长自己的脖子，像条蛇一样，它会长成这样。”他草草画了个长颈鹿。
他又画了个类似羚羊的东西，在羚羊旁边画了个有点像迪亚哥的东西——一个四不像，脸长得有点像猫。“比如羚羊，可爱的羚羊们，可能会碰到你这种捕食者，它们如果不跑就会被你咬死，所以它们为了存活，会跑的很快，直到比你快。”
迪亚哥的注意力全在画上。
巴克还在画：“比如黄鼠狼，也会遇见一些恐怖的事，比如被恐龙追杀，被……”
迪亚哥打断他说：“不是所有的黄鼠狼都会被恐龙追杀。”
巴克猛地抬起头，他们对视了几秒。最终他纠正道：“好吧，不是所有的。”
“然后因为这些恐怖的事，我们会进化，会变得更聪明更强壮，渐渐地……”
迪亚哥再次打断他说：“我不觉得自己在愈发强壮。"
巴克再次像是被什么噎住了一样，他隔了半天才说：“会有方法解决的。只要我们没死，就能一直进化。”
“那不可能。”迪亚哥说着，想到了那小孩的母亲。
巴克丢开了石块，望着它在地上砸起一点尘土。他撇了撇嘴说：“好吧，太过弱小的物种是无能为力的。”巴克咂咂嘴，头枕手臂仰着躺倒了石壁上，然后他抬起手弹飞了一只空中飞舞着不停尖叫的甲壳虫。
“没有能力进化，那我们只能‘衰老’。”
迪亚哥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我们都不弱小。”他甚至补充道：“希德也不弱小。”他说完就后悔了。
“唔，我还是感觉自己也挺弱小的。因为我在衰老。现在的我已经很难躲过去曼曼的六连击了，虽然它一共只用过一次，不过上次躲四就把我累得够呛。”
迪亚哥仿佛看到了不久前为追一只以前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捕到的麋鹿而头晕目眩的自己，他什么也没有说。两只强男动物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沉默以巴克又吐出来一粒石头子儿的弹跳声结束。巴克翻身坐了起来。
“这就是衰老，我们总会衰老的。”
“然后跟Granny一样掉牙……”
两个雄性动物忽然陷入了静止，然后他们对视一眼，接着默不作声地笑得前仰后合。最后巴克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棕毛间的土灰，看了看露出一线夕阳的冰平线。快天亮了。
“我本来想跟你讲讲我潜心研究的进化说，然后问问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地心进化的，那里绝对有比恐龙还要神奇的东西。在没玩够之前，我绝对不想衰老，你懂吗？”
迪亚哥重新趴下去，但他早就被折腾得没了睡意。他摇摇头说：“衰老之前还有很多力所能及的事你也没做。"
“比如？”
“找只母黄鼠狼，和她——”
“不！……停！”
迪亚哥大笑了起来，接着又立刻低头把笑音咽下去以免吵醒希拉，他的背耸一耸的。巴克总觉得闻到了一股新鲜的青草气味，他往四周看了看，都是灰色的岩石。他郁闷地耷拉了一下耳朵，过后也笑了起来。
太阳慢慢地升起来了，光辉灌满洞穴里，岩石上尘埃落定，空中环绕着阴霾紫气的漆黑陨石似乎更近了。
巴克伸出手，眯起一只眼比了比陨石的形状和大小，拔起匕首跑向了洞穴口，已经要出去时才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向迪亚哥。“你还睡吗？”
迪亚哥摇了摇头，活动了一下四肢站了起来往洞穴深处走去。“没工夫再睡了，我去叫醒希拉。”
巴克笑了起来：“那我去叫醒其他人。”说完伴随着一声怪吼，他直接从几十米高的岩上洞穴口一跃而下，齿刃卡在岩上剌出一道深深的划痕。他安全地翻转下了地面，风在耳边呼啸着。他能发誓，在他跃出洞口的一瞬间，他听见迪亚哥说——在衰老之前，你还可以拯救世界呢。
他努了努嘴，知道自己还有满口的牙。
迪亚哥也是。
